依旧

灵感来自于某天某日在地铁车厢内注视着冰冷的空气。。。

仍然是那一幅景象。

他们仍然坐在那第五个地铁车厢内右角落的第二和第三个位子。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穿着，在那不变之中显得特别鲜明。

每一次往学校路途中，就是这样。我每次坐的位子都不一样，但不知不觉地，也在同样的时间融入了那似乎不变的景象。那时候第一次注意到他们的存在，我忘了带在车上常看的书籍，便开始注意着周围的环境。那时候，他已经在车厢里，旁边总是空着位子。到了加冷站时，她就会慢条斯理地踏进车厢，然后坐在他的旁边。过后，我隔天在同一个时间和地点也看到同样的一幕。他们总是一言不发的，静静地坐着，所以我开始特别地留意他们。

当然，他们也不是一直地对彼此沉默寡言。有时候，她会和他寒暄几句，他也会带着许些含蓄地回答。过后，又是一片宁静。但偶尔，他们会带着愉快的心情嘻嘻哈哈地，谈些他们那几个仅有的共同话题。其他时候，两人望着前方的空白、冰冷，无语。

别人说，千言万语不及无声的表达。

他不时望着她的方向，她的侧面，却又假装望着车厢的另一边。她注意到了，什么也没说，有时候还会露出那一丝的笑容，但他似乎没注意到这一点。当他们彼此眼神接触的那一刻，互相凝视着，那一刻时间停顿了。像电影里那样，周围的冷眼旁观者，为他们停下了脚步，取下了墨镜，向着他们，冷却。

别人说，停顿的时间才是天长地久。

有一天，他们累了，靠在彼此的头，闭目养神。看了这一幕，我不知应该羡慕他们，还是为他们哀悼。

今天我有了答案。

我无意中坐得比平时靠近，因此听到了他们的谈话。她一如既往地坐在他的旁边，但神色有些失措。仍然一言不发，直到女皇镇地铁站时。。。

“我今天会早一些下车。”

“哦，为何？”

“我男朋友遇车祸重伤进了医院，所以我。。。”她止住了，仿佛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。

他显得异常地镇定，但他那瞬间惊讶和受伤的表情，还是被我和她注意到了。

“哦，这样啊。”

他们脸上的神情，是束手无策。那往常的宁静，尔外地刺耳。

到站了，她立起身子，踏了那几步，回头望着他，在时间停顿的那一刻，踏进了月台。

他也累了，头靠在玻璃窗口，合上了双眼。